iKala 創辦人：AI 讓大腦外包全面啟動
在 ChatGPT 引爆生成式 AI 熱潮後，大量的 AI 工具廣泛應用在工作、學習與日常生活中，而且人類對其依賴性有逐漸加深的情況。然而，便利的 AI 工具是輔助人類思考，還是悄然引發一場大規模的「大腦外包」？
iKala 創辦人程世嘉今日（6 /18）發文，引用麻省理工學院（MIT）的最新研究，指出長期仰賴 AI 工具進行寫作，恐導致人類「認知能力」的顯著退化，並累積一種新的「認知債務」。
這項由麻省理工學院研究員 Nataliya Kosmyna 等人進行的研究，主要是探討 AI 輔助寫作對大腦神經與行為層面的影響。
研究團隊邀請 54 名參與者，讓他們戴上腦電圖（EEG）設備，並在四個月內分批完成多篇文章寫作任務。
參與者被分為三組：全程使用 ChatGPT 輔助的「ChatGPT 組」、僅能使用傳統搜尋引擎的「Google 搜尋組」，以及完全不使用任何工具，只靠自身思考與寫作的「純大腦組」。
麻省理工的研究結果顯示，「純大腦組」展現了最強且分佈最廣泛的神經網路連結，而「Google 搜尋組」顯示中等程度的認知參與，至於「ChatGPT 組」則表現出最弱的整體耦合。
圖源：麻省理工研究
簡單來說，當人類將把建構論點、組織文字等認知重任交給 AI 時，大腦相應區域的活動與連結就會明顯下降，程世嘉更將此比喻為「就像請了代駕後，自己卻忘了怎麼開車」。
ChatGPT 83% 用戶出現認知失憶，記不住寫的句子
更令人不安的是，研究發現有高達 83% 的 ChatGPT 使用者，無法準確引用幾分鐘前由他們自己（在 AI 輔助下）寫出的句子，麻省理工學院研究將此稱為「認知失憶」；相較之下，「純大腦組」只有 11% 的參與者面臨同樣的困難，兩者差距甚大。
圖源：麻省理工研究
麻省理工的研究進一步證實，ChatGPT 組的參與者在神經、語言和寫作評分等各方面，表現均持續落後於「純大腦組」的對照者。
程世嘉指出，這是因為思考與組織的過程被徹底外包，使得使用者淪為資訊的「搬運工」，而非知識的「內化者」。
依賴 AI 產生「認知債務」：以未來能力換取眼前便利
麻省理工研究人員將這種過度依賴 AI 工具，以未來認知能力換取眼前短暫便利的後果，命名為「認知債務」（cognitive debt），這種認知債務的形成，根植於大腦的神經可塑性（neuroplasticity）。
圖源：麻省理工研究
程世嘉指出，這就像 GPS 導致許多人變成「路癡」的道理一樣：過度依賴 GPS 會削弱我們內建的空間感與認路能力。如今，ChatGPT 則將這種外包的層次從「方向感」提升到了「思考」本身，令人深感憂慮。
他強調，思考能力是人類之所以自詡為萬物之靈的關鍵，這項科學發現，無疑是對人類核心能力潛在風險的極大警告。
大腦不用後果嚴重，不能缺失基本功
程世嘉表示，大腦具有「用進廢退」的特性：當我們努力思考、解決問題時，相關的神經連結就會被強化。如果長期將這些任務外包，這些連結就會弱化，導致腦袋變得越來越不好用。
想要強化大腦連結性，最好的方式包括「刻意練習」（deliberate practice）與「必要難度」（desirable difficulty）。大腦在面對超出舒適圈、具有一定難度的挑戰時，學習效果最好，長期記憶也最深刻。
然而，AI 提供的無縫便利，恰恰剝奪了我們經歷這種「有益困難」的機會，使得知識浮於表面，難以在腦中紮根。
程世嘉還以日本職人精神舉例，指出日本的壽司師傅都會將一項技藝做到極致，不斷提升基本功。
日本傳統技藝也注重「守破離」學習三階段論，如果使用生成式 AI 工具，就像連「守」的階段都未經歷的學徒，卻想直接跳入「破」與「離」的境界，其成果看似華麗，實則根基不穩。
圖源：thejakartapost 日本職人精神：壽司師傅將一項技藝做到極致，不斷提升基本功
一線曙光：願意寫初稿再用 AI 大腦會增強
雖然麻省理工的研究結果令人擔憂，但也提供了一線曙光。
研究中的第四階段實驗顯示，那些先獨立完成初稿，再利用 ChatGPT 進行潤飾和編輯的參與者，其大腦連結性反而呈現增強的趨勢。
這些「Brain-to-LLM」組的參與者（原「純大腦組」轉而使用 LLM）展現了更高的記憶回溯能力，並重新啟動了廣泛的枕葉 - 頂葉和前額葉區域，類似於「Google 搜尋組」。
這代表，AI 工具在特定階段的介入，若能引導使用者進行更深層次的認知整合，反而可能帶來正向效益。
圖源：麻省理工研究
與 AI 共存之道：先「守」後「破離」
程世嘉對此提出明確的「與 AI 共存」之道，他強調答案絕非禁用 AI，而是聰明地使用。也就是說，先用自己的大腦完成認知上的重擔（守），再將 AI 作為強化工具，以求突破（破、離）」。
他呼籲，如果你是下一代的孩子和所有領域的新手，應該要將 AI 當作一個潛力無窮的「協作者」（collaborator），而不是一個可以外包思考的「替代品」（substitute），不能想也不想就把任務全部丟給 AI 去解決。
程世嘉：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享受科技紅利的同時，避免欠下無法償還的「認知債務」，確保我們依然是能獨立思考的真正的人，纔不會在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大腦外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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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ChatGPT用戶認知失憶！iKala創辦人：大腦外包後果不只如此』這篇文章最早發佈於『加密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