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iam,深潮 TechFlow
你二十歲出頭時在做什麼?
是在圖書館苦讀考研,還是在實驗室熬夜趕報告?
是在咖啡店改簡歷、盼着大廠實習,還是被父母催着考編,追求一份“穩定”的人生?
在大多數人眼中,二十歲的年輕人應當謙卑、迷茫,要聽從經驗與安排,習慣向 40 歲的中登低頭。
可在另一端,一些 00 後正在重寫劇本:
有人在宿舍裏輟學創業,兩年把公司做到 20 億美元估值;
有人打造全球最大的 Meme 發射平臺,估值 40 億美元,收入超 7 億美元;
有人剛畢業不久,就坐上了頂級交易所的市場營銷負責人。
他們沒有熬過“十年打雜”,而是在最年輕氣盛時,直接走上舞臺中央。這並非天才的偶然,AI 與 Web3 正在重塑年輕人與權力、財富、話語權的關係。
在舊秩序裏,資歷是護城河,年齡是門檻,但在新世界裏,這些正在迅速失效。技術浪潮,讓年輕人再一次擁有了無需等待的機會。
AI 與 Crypto 改命,這是屬於 00 後的黃金時代。
宿舍裏誕生的 20 億獨角獸
Brendan Foody 今年 21 歲,但他已經不再爲找實習發愁。
AI 招聘公司 Mercor,在兩年內估值突破 20 億美元,客戶包括 OpenAI、Anthropic 和 Founders Fund,年營收達到 7500 萬美元。而 Foody,正是這家公司的 CEO。
2021 年,當大多數大二學生還在爲專業課程發愁時,Brendan Foody、Adarsh Hiremath 和 Surya Midha 這三個 19 歲的年輕人卻在哈佛和喬治城的宿舍裏策劃着一場“革命”。
他們的相識頗具戲劇性,在高中辯論隊相遇,三人組隊參加美國政策辯論賽並奪得冠軍。巧合的是,他們當時辯論的議題正是關於就業市場的不公現象,特別是發展中國家存在的就業歧視問題。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這次辯論成爲了他們日後創業的靈感源泉。
最初,他們只是想做一個小小的副業,希望快速學習如何開發軟件,然後來幫助創業公司,但在僱傭印度遠程程序員時他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機會:全球人才分佈很不均勻,存在巨大的套利機會。
比如,印度等地有很多優秀、薪資要求低但被埋沒的技術人才,而硅谷人才雖然集中但競爭激烈且價格昂貴。
他們很快意識到,對創業公司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人而非軟件。
與此同時,ChatGPT 問世,一個新的想法開始涌現:用大語言模型模擬資深面試官,自動評估人才,幫助僱主打破地域限制找到最合適的人才。
2023 年,三人同時退學,Mercor 正式成立。
早期,他們是單純的招聘中介,手動幫 AI 創業公司對接印度遠程工程師,但幾個月內就創造了 100 萬美元收入和 8 萬美元利潤。
不久後,Mercor 進化爲完全體,由 AI 驅動的招聘服務。求職者上傳簡歷後,需與 AI 系統進行 20 分鐘視頻面試,系統據此創建個人檔案並自動匹配合適職位。企業只需提交職位描述,AI 便能推薦最佳候選人。
2024 年,三位創始人都入選了蒂爾獎學金 Thiel Fellowship,這是硅谷傳奇投資人 Peter Thiel 專門爲輟學創業的年輕人設立的資助項目,他們也成爲歷史上第一個集體入選的創業團隊,不僅爲他們提供了資金支持,更重要的是打開了硅谷頂級投資圈的大門。
接下來的融資歷程簡直就像坐上了火箭。
2023 年 9 月,360 萬美元種子輪;
2024 年初,3200 萬美元 A 輪,估值 2.5 億美元;
2025 年 2 月,1 億美元 B 輪,估值 20 億美元
不到兩年時間,估值翻了 8 倍。
更令人咋舌的是,爲了搶下 Mercor 的 A 輪投資,頂級風投 Benchmark 甚至派專機接送三位創始人蔘加談判。這種“超級明星”般的待遇,放在傳統行業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如今,Mercor 的年收入已達 7500 萬美元,月增長率保持在 51%。包括 OpenAI 在內的全球頂尖 AI 實驗室都是他們的客戶。
三個平均年齡 21 歲的年輕人,成爲了十億美元俱樂部中最年輕的成員。
Mercor 還有個獨特的創業文化,大量招募同齡的優秀輟學生,員工平均年齡只有 22 歲,打造了一個充滿幹勁的年輕團隊。Brendan 認爲,創業門檻比以前低多了,越來越多年輕人不再浪費時間按部就班讀完大學,而是直接去搞創新實踐。
Mercor 的宿舍創業故事,只是 00 後 AI 創業的冰山一角。
22 歲的華裔女生 Jessica Wu 從 MIT 輟學,創立 AI 代理公司 Sola Solutions,獲得包括 a16z 在內的累積 2100 萬美元投資;
2002 年出生的黨嘉成從伯克利大二輟學創立 FlowGPT,打造了全球最大的 AI 提示詞社區,吸引超過 400 萬月活用戶;2000 年出生的 Eric Steinberger 在 14 歲就開始 AI 研究,高中期間與 Meta 研究員合作,後創立 Magic.dev 並獲得 4.65 億美元融資,估值 15 億美元;
還有專注“AI 數學+量化金融”的 00 後斯坦福博士洪樂潼,公司還沒產品就預估值 3-5 億美元;以及語核科技的池光耀,從文科生轉向 AI Agent 企服,年營收近千萬,客戶包括中國航天科技集團等大型企業。
一個清晰的圖景被勾勒出來:在 AI 時代,00 後會是主角。
21 歲打造 40 億美元市值加密平臺
如果說 Mercor 的成功是系統訓練下的“正經敘事”,那麼 pump.fun 的崛起,更像是一場由一羣 00 後導演的狂野實驗。
Noah Tweedale、Alon Cohen 和 Dylan Kerler,平均年齡僅約 21 歲,聯手創辦了全球最大的 Meme 幣發行平臺。
短短一年間,Pump.fun 創造了超 7 億美元協議收入,單日營收峯值曾突破 700 萬美元,一度成爲最賺錢的加密應用。
這場風暴的起點,來自 Solana 生態系統在 2024 年初爆發的 Meme 幣熱潮。
彼時,投機者們瘋狂追逐下一個“百倍 Meme 幣”,但發行一個代幣並不容易:部署合約、配置流動性、上架交易所……流程複雜且成本高昂,擋住了無數普通用戶和草根創作者。
pump.fun 團隊看到了這個痛點,他們的解決方案簡單粗暴:一鍵發幣。
用戶只需上傳一張圖、起個名字,支付幾美元 Gas 費,就能在 5 分鐘內上線一個代幣。無需編程技術,無需白皮書,更無需理想主義的敘事,只要夠有趣、有話題,就能吸引買盤。
平臺採用了一種叫做"聯合曲線"(Bonding Curve)的定價模型,代幣價格會隨着購買量自動上升。當代幣市值達到 6.9 萬美元時,就會自動"畢業"到主流去中心化交易所 Raydium,開始正常交易。
這個過程被設計得像遊戲一樣有趣:創建者需要主動拉盤或者喊單讓自己的代幣獲得足夠關注,買家則在各種新奇古怪的代幣中尋寶,尋找屬於自己的下一個“狗狗幣”。
爲了增加趣味性,pump.fun 還推出了直播功能,讓創建者可以在鏡頭前爲自己的幣進行“帶貨”。
這很快演變成一場魔幻現實主義秀場:有人承諾代幣市值突破百萬美元就剃光頭,有人現場縱火燃燒自己……爭議內容層出不窮,最終pump.fun不得不暫時下架直播功能。
即便如此,pump.fun 的擴張勢頭仍舊不可阻擋。
到 2025 年,平臺已經累計發射了超過 870 萬個代幣,累積收入超過 7 億美元;7 月按照 40 億美元估值,募資 13 億美元……
但這個成功故事也有其陰暗面。
數據顯示,pump.fun 上發行的代“畢業率”(成功上線 DEX)僅爲 1.4%,這意味着 98.6%的項目最終都會歸零。平臺上只少數幾個代幣能維持在 1 億美元市值以上,絕大多數代幣的生命週期只有幾天甚至幾小時。
在批評者眼中,pump.fun 不過是一個“鏈上大賭場”。它從每筆交易中抽取 1% 手續費,賺的是用戶的興奮、幻想,乃至失望。
而平臺背後的三位創始人,始終保持神祕。
他們用 Sapijiju、A1on 等 ID 活躍在 X 和 Discord,不輕易露面,核心原因是安全考量,年輕且暴富,是加密世界裏最危險的標籤。更何況,部分成員還有黑歷史,據(名利場)報道,Kerler 曾在 16 歲時創建多個 rug-pull (跑路)項目,套現近 40 萬美元。
Alon 曾在播客中表示,大多數 altcoin(山寨幣),本質上也是 meme。我們只是把這一點赤裸地做出來。
他們的理念是,讓所有人都能成爲“注意力經濟體”的節點,把社交網絡上的情緒,直接轉化爲金融資產。
不可否認,這個團隊確實做到了破壞式創新。
他們用簡單的產品邏輯、打破門檻的設計,重新定義了“發幣”這件事:從專業玩家的特權,變成了大衆的遊戲。
在狂野的加密世界,00 後是絕對的主角。許多人直接跳過股市、房地產等傳統投資路徑,從高中甚至更早,就沉浸在鏈上的實驗與冒險裏。
據(福布斯)報道,2006 年出生的巴倫·特朗普,已憑藉加密貨幣賺取超 4000 萬美元,並擔任家族加密項目的 Web3 大使。
在幣圈,這樣的故事已不再稀奇。
一個在出租屋裏日夜盯着屏幕、鄰居眼中“不務正業”的 00 後,可能在鏈上 Memecoin 狂潮中一夜躍升千萬富翁;你以爲在國企默默打工的年輕人,或許正是背後操盤千萬美金資金池的匿名鯨魚,上班只是休閒副業……
財富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區塊鏈上流通循環,被分配到年輕的一代手中。
向年輕人彙報工作
有的年輕人開始當老闆,有的年輕人已經坐上了高管位置。
當 00 後/90 後繞開會議桌的角落,直接走向正中心,成爲發號施令的 leader 時,對於很多人而言,他們會感覺到深深的不適:爲什麼?憑什麼?
可是,大人,時代真的變了。
前段時間,在區塊鏈和 AI 世界,兩則新聞接連出現,像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28 歲的華裔 Alexandr Wang 成爲 Meta 首席人工智能官,以 143 億美元的身價統領一衆 AI 天之驕子,甚至連 64 歲的圖靈獎得主 Yann LeCun 也得向他彙報工作。
24 歲的 Claudia Wang 畢業不久,就成爲了全球知名交易所 Bybit 的市場營銷負責人(Head of Marketing),領導這家老牌交易平臺的品牌與營銷工作。
兩人都曾遭遇質疑。
對於 28 歲的 Alexandr 來說,質疑聲主要來自硅谷的傳統勢力:一個輟學生,真的能夠領導 Meta 這樣體量的 AI 戰略嗎?甚至直接推翻了圖靈獎得主 LeCun 此前制定的發展路線。
但事實勝於雄辯:Alexandr 創立的 Scale AI 在 2021 年就讓他成爲世界上最年輕的白手起家億萬富翁,他的公司爲 OpenAI、Google 等頂級 AI 實驗室提供關鍵的數據標註服務。
現在,爲了 Wang,扎克伯格砸下了足足 143 億美元,拿下整個 Scale AI 49%股權。可以說,是真正的“爲了一個人,買下一個公司”。
對於 Claudia 來說,質疑更多來自行業內:一個才畢業不久的 00 後,真的能夠領導 Bybit 這樣一個知名大所的全球化品牌與營銷嗎?
拋開年齡,其履歷證明了一切:從北京大學區塊鏈協會主席,到 Trustless Labs 合夥人參與項目孵化,再到 StakeStone 創始成員,負責 BD 與市場工作,在頭部美元基金 IDG Capital 也有投資分析師的工作經驗。
在 Claudia 的主導下,Bybit 發佈了全新的品牌標識和#IMakeIt 營銷活動。
在傳統的企業文化中,年齡往往與經驗資歷劃等號,資歷就是權威的象徵。一個 40 歲的總監理所當然地應該管理一個 30 歲的經理,一個 50 歲的副總裁天經地義地指導着 35 歲的主管。
在技術快速迭代的時代,十年前的“最佳實踐”可能已經成爲今天的“歷史包袱”。年輕人雖然缺乏傳統意義上的經驗,但他們擁有更重要的東西:學習速度、適應能力,以及創新能力。他們沒有“應該這樣做”的思維定式,敢於嘗試傳統行業認爲“不可能”或“不應該”的創新。
在未來,類似於 AI 和區塊鏈這樣的領域,90 後 00 後越級成爲高管或將逐漸成爲常態。在這些領域,衝勁比資歷更加重要,比起習慣躺平的中年人,一腔幹勁的 00 後 90 後更得投資人和創始人的青睞。
而我們這些“中登們”,未來將要習慣這個常態:向年輕人彙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