幣圈八年,我成了啞巴,也成了黑名單收藏家。

2019年冬天,我把表弟拉進羣,發去三頁PDF,紅字標註:$ETH 低於120美元,閉眼買。他卻轉身買了狗狗幣,理由是:“便宜,萬一呢?”三個月後,狗狗幣歸零。他哭着跟我媽說:“哥沒攔我。”那年年夜飯,沒人給我遞筷子。

2021年4月,一位前同事小姐姐曬產假工資,私信問我:“有沒有穩賺20%的?”我發她一張灰度信託折價圖,附上八千字盡調報告。她回:“太長。”兩小時後,她全倉$SHIB ,五倍槓桿。第二天SHIB插針,產假變“產假+1”。她老公罵她:“被同事帶壞了。”我沒等她拉黑我,先拉黑她——怕看到“在嗎”兩個字,心臟受不了。

最痛的是手把手帶的徒弟。去年6月,他錢包只剩1800U,我說:“把它當骨灰盒,只開1%倉位。”他照做,32天滾到7200U。第33天凌晨三點,他發來語音:“師傅,我悟了,想自己組社區。”我沒回。第35天,他梭哈$LUNA 二代,爆倉後問我能不能借本錢。拉黑他的那一刻,手指比下單時抖得還厲害。我刪的不只是一個人,還有兩年前那個相信“教就是善意”的自己。

熊市裏,我學會把舌頭嚥進肚子。有人曬單賺300%,我點贊;有人虧90%,我點蠟燭。廣場上有人問點位,我一律回覆:“在下只懂算命,十塊一次。”他們罵我裝神弄鬼,我笑笑——裝神比背鍋便宜。

如今我的日常只剩兩套快捷鍵:Ctrl+S保存交易日誌,Ctrl+Shift+N把喊單羣拖進黑名單。本金是兩萬還是兩百萬沒區別,系統纔是印鈔機:盈利10%,立即提息,提到銀行卡買成大米豆油;止損3%,自動關機,黑掉的屏幕比任何雞湯都醒腦。

幣圈墳場24小時營業。想活命,先給自己上鎖:耳朵鎖掉“內部消息”,眼睛鎖掉“財富自由截圖”,手指鎖掉“再補一刀”。剩下來的,纔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