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約了前女友見面，落地窗外飄着細雨，她推門進來時還鬥了鬥雨傘上的水滴，髮梢還凝着點水珠。
我低頭抿了口已經涼透的卡布奇諾，奶泡早塌成一灘，突然開口：你說黃金和比特幣，到底誰更值得信？
她摘下眼鏡，指尖在桌布上輕輕蹭了蹭，笑着把熱可可推過來：你當它們是兩任前任就懂了。
我挑眉疑惑的看着她：問道前任？啥意思
她回答道：第一任啊，她託着腮看窗外，睫毛上還掛着透亮的水珠，像你高中時追過的那個學姐——總穿米白針織衫，書包帶磨得起了毛邊，說話聲音輕輕的，可你晚自習停電那回，她舉着應急燈從三樓跑下來，課本護在胸口，說別慌，我在。她側過臉，眼睛裏有細碎的光，黃金這東西，擱銀行保險庫躺了幾千年，戰亂時能換麪包，通脹時能保值，你就算平時不戴，壓在箱底也踏實。
我摸了摸口袋裏皺巴巴的紙巾——剛纔擦咖啡漬時蹭溼的.可它確實麻煩，帶身上沉，跨國帶還得過海關，想變現還得找渠道......
所以第二任就不一樣了。她忽然傾身，髮梢掃過桌角的方糖罐，像你去年分手的那個技術宅——總穿連帽衛衣，揹包裏全是機械鍵盤，說話語速快得像機關槍，你嫌他沒情調，他倒覺得你太古板。她掰着手指頭數，沒底蘊吧？對，區塊鏈上的代碼就是他的家譜；怕監管吧？對，各國政策一變他就蹦躂；波動大吧？對，昨天漲30%今天跌20%。可他有股子狠勁兒——去中心化、共識機制、密碼學，哪樣不是自己闖出來的規矩？
我望着她指尖沾的方糖渣，忽然想起她以前給我講代碼時的樣子——也是這樣，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
可他太不穩了，昨天還說要改變世界，今天可能就被人罵割韭菜......
所以關鍵看你圖什麼。她把熱可可杯往我這邊推了推，杯壁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眉眼，黃金是老錢堆出來的安全感，背後是王朝、戰爭、幾百年的信任攢起來的；比特幣是新貴們砸錢堆出來的野心，背後是一羣相信代碼即法律'的人湊起來的。"她忽然笑了，我要是想給媽換個舒服點的養老房，肯定選黃金；要是想賭一把——萬一哪天舊秩序塌了，新規則立起來，那可就是翻天的機會。
我望着她睫毛上未掉落的雨珠，忽然想起大學時她第一次給我講區塊鏈的樣子——也是這樣，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
那你呢？我問道，現在想要什麼？
她低頭把最後一口熱可可喝完，杯底在木桌上磕出輕響，指節無意識地摩挲着杯沿：我啊......睫毛忽閃兩下，想要穩定時，就壓箱底黃金；想看看時代翻篇兒啥樣，就跟着比特幣賭一把。你想安全，就跟黃金一起；你想革命，就跟比特幣私奔。一個代表舊秩序下的安全感，一個是新秩序裏的不確定機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望着她髮梢沾的雨慢慢蒸發了，滴在淺藍衣服上暈開小團水痕——有些答案，從來都不在黃金或比特幣裏，在她想活成什麼樣子的人生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