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數字永遠不會說謊,它們只是沉默,像他一樣。
我第一次看到 Len Sassaman 的名字是在某個深夜的密碼學郵件列表裏。那是 2008 年的秋天,空氣中漂浮着金融崩潰的塵埃。列表裏的文字冰冷而精確,討論着橢圓曲線加密和哈希函數。然後,在一堆技術術語中間,突然出現了一段帶着人性溫度的文字 - 有人用詩般的語言描述着"一種完全點對點的電子現金系統"。
那個署名爲中本聰的人,說話方式像極了 Len。

一、魯汶的雨
1999 年的比利時總是下雨。魯汶大學的計算機實驗室裏,21 歲的 Len Sassaman 盯着屏幕上跳動的代碼,手指在鍵盤上敲打出某種近似於絕望的節奏。窗外,雨水順着哥特式建築的尖頂滑落,像無數條透明的蛇。
那時的 Len 還留着及肩的金髮,喜歡穿磨破邊的黑色連帽衫。他的教授記得這個美國交換生總是最後一個離開實驗室,"就像在和機器談戀愛"。沒人知道他在編寫什麼,那些代碼看起來像是加密算法,但又摻雜着奇怪的冗餘指令,彷彿在向某個看不見的接收者發送密文。
"真正的隱私需要徹底的混亂。"他在某個雨夜對實驗室唯一留下的中國留學生說,藍色的眼睛在顯示器熒光下呈現出病態的明亮。那個留學生後來在博客裏寫道,Len 的手指在說這句話時神經質地顫抖着,像是在忍受某種無形的疼痛。
2001 年,Len 加入了密碼朋克郵件列表。他的第一封郵件就引起了騷動 - 他提出了一種基於混合網絡的匿名通信系統,文末附了首詩:"數據包在黑暗中擁抱/像失散的戀人/永遠不知道對方是否真實存在。"
這種將浪漫主義與技術狂熱混合的特質,後來在中本聰的寫作中反覆出現。

二、混音器的嘆息
柏林的混音器咖啡館裏,蒸汽朋克風格的銅管在天花板上蜿蜒。2005 年的 Len 開始頻繁出現在這樣的地下黑客聚會中。他變得消瘦,金髮剪成了軍人般的平頭,左耳多了枚比特幣形狀的銀質耳釘 - 這在那時是個無人理解的符號。
"金融系統是暴力的。"他在咖啡館的角落對一羣年輕黑客說,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我們要建造逃生的隧道。"有人後來回憶,那晚 Len 演示的加密支付系統原型,與三年後比特幣白皮書裏的設計驚人地相似。
他的同居女友 Emmy 在日記裏寫道:"Len 最近總在凌晨三點驚醒,然後整夜編寫那些他拒絕解釋的代碼。有天我發現書房地板上散落着幾十張寫滿數學公式的紙,中央用紅筆畫了個大大的 'B'。"
2008 年春天,Len 的行爲開始反常。他註銷了所有社交媒體賬號,卻在密碼學論壇上以不同身份活躍着。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叫 "Finney" 的賬號 - 這後來被證實是比特幣早期開發者 Hal Finney 的用戶名,但有人堅持認爲最初的幾篇帖子文風完全是 Len 的筆觸。

三、沉默的密鑰
2008 年 10 月 31 日,中本聰發佈了比特幣白皮書。同一天,Len 給 Emmy 發了封只有三個詞的郵件:"開始了。再見。"
接下來的三個月,密碼學界目睹了詭異的重疊:每當有人在中本聰的帖子裏提出技術質疑,Len 就會在另一個論壇發佈詳解;當中本聰消失數週時,Len 的同事證實他正在"閉關開發某個顛覆性項目"。
最耐人尋味的是時間差。比特幣論壇的流量日誌顯示,中本聰的在線時間完全對應歐洲的白天,而 Len 當時正住在布魯塞爾。當記者後來問及此事,他的回答是個悲傷的微笑:"時區是最好僞造的東西。"
2009 年 1 月 3 日,比特幣創世區塊誕生。同一天,Len 的代碼倉庫出現了一個名爲 "Genesis" 的加密文件夾,需要 256 位的密鑰才能打開 - 這正是 SHA-256 算法的位數。沒人知道里面藏着什麼。

四、消失的哈希值
2011 年 7 月 3 日,布魯塞爾的公寓裏,Emmy 發現 Len 的遺體懸掛在書房門框上。法醫判定死亡時間是在比特幣論壇最後出現"中本聰"這個 ID 的 12 小時後。書桌上放着一臺被物理銷燬硬盤的筆記本電腦,旁邊是張紙條:"私鑰已焚燬。"
葬禮那天,密碼朋克們用 PGP 加密的郵件互相發送 Len 最愛的詩句。Hal Finney - 這位後來同樣患上絕症的比特幣先驅 - 在輪椅上傳了段視頻:"有些人選擇完全消失,這是他們的權利。"
但互聯網從不相信巧合。當人們整理 Len 的遺物時,發現他 2007 年的筆記本上畫滿了類似比特幣區塊鏈的樹狀圖;他的大學室友突然記起,Len 曾經醉醺醺地說過:"我要創造一種連上帝都追蹤不到的錢。"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自殺前兩週,Len 給幾位密友發送了加密文件,解密後是段錄音:"如果你們聽到這個,說明我已經變成了一串哈希值...記住,所有重要密鑰都藏在創世區塊的十六進制裏。"

五、永不解密的遺囑
如今,在布魯塞爾的那棟公寓外,常有比特幣信徒前來"朝聖"。管理員說每到深夜,樓道里的感應燈就會詭異地亮起,"就像有人在上樓查看舊郵箱"。
密碼學家們仍在爭論那些蛛絲馬跡:爲什麼中本聰從不用英語習語?因爲 Len 的母語其實是荷蘭語。爲什麼比特幣早期代碼裏有比利時郵政系統的編碼風格?爲什麼 Len 自殺當天,有個匿名賬戶向中本聰的舊郵箱發送了空白郵件?
也許最悲傷的證據來自 Emmy 整理的遺物。在 Len 的皮夾暗層裏,有張 2010 年的收據,購買物品欄寫着"顯卡",備註是:"爲了那個永遠不能說的孩子。" - 比特幣挖礦最早正是用顯卡進行的。
雨又開始下了。我關上滿是代碼的屏幕,想起 Len 在某個郵件裏寫過的話:"匿名不是隱藏,而是自由地成爲任何人。"此刻,中本聰的賬戶餘額依舊紋絲不動:1,000,000 比特的沉默。
那些數字永遠不會說謊。它們只是變成了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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